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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全国政协委员、北京顺天德中医医院院长王承德提出了“凡是药都有毒性，越是有毒的药越是好药”的观点，在网络上引起热议。持不同观点的人甚至还在微博和朋友圈里展开了学术论战。而老百姓们对毒药是否能治病，“以毒攻毒”的观点是否成立产生疑惑。为此，家庭与生活报记者进行了一番调查，并特约多名中医专家进行了解读。
砒霜可治疗白血病马钱子活络又消肿
    多名医学专家表示，在学术界王承德委员的观点基本成立。很多有毒的中药材经过老中医的特殊炮制和加工，对一些疑难杂症和恶性肿瘤具有西药无法替代的作用。血液病专家张亭栋就因使用砒霜治疗白血病，获得了2015年度“求是杰出科学家奖”。
    毒药砒霜怎么还能用来治病？四川省第四人民医院针灸科主任陈敏教授表示，随着科技的发展，很多中药和毒药的药效也被发现具有新的功能。她介绍，砒霜性大热，有大毒，过量使用会破坏人的代谢功能，影响神经系统，严重者致人死亡。但近年来科学家研究发现，用砒霜提取物制成的亚砷酸，还能治疗某些类型的白血病，效果非常好。
    成都中医药大学邹元教授表示，我国中医药文化源远流长，在祖国中医历史上，用毒药治好疑难杂症的病例比比皆是。《四川中医》资深编辑、四川中医药科学院李建才教授说，很多医学专家已经形成共识，冬凌草对喉癌、白英对肺癌、蜈蚣对神经类癌症的治疗都有奇效。“冬凌草、白英、蜈蚣这三味药的毒性都比较大，但治疗相对应癌症的效果确实比较好。” 李建才教授表示。
    陈敏教授说，马钱子就是很好的一个佐证，中医认为，马钱子味苦、性寒，过量服用可导致惊厥、僵硬、呼吸困难，最终麻痹而死。但它也能消肿定痛、通络散结，对治疗风湿顽痹、麻木瘫痪、跌打损伤有非常好的效果。“我们在临床上常用马钱子来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和小儿麻痹后遗症等疾病。”
有毒中药材监管严格很少在市场上流通
    常年患有类风湿关节炎的顾大爷坦言，自己有时候会在家里用蛇胆泡白酒，有一定的效果。患有高血压的张婆婆说，以毒攻毒的中医理论还是有道理，自己吃的中药里边也加过一些有毒药物，但医生告诉她剂量不大，让她放心使用。医学专家提醒，有毒中药都被国家严格管控，一般人服药时一定要严遵医嘱，不可以自行配药。
    记者随机走访了几家中药店，在一家较大的知名连锁中药店里，当记者拿着手机上一张据说是治疗风湿痹痛的偏方，询问是否可以配齐此药方时，店员识别出了方子中的马钱子，并告知记者，马钱子有大毒，店里没有，但方子上的蜈蚣、川乌等店员表示可以购买。在一家中医诊所内，记者表示要购买乌头、马钱子等中药来泡药酒，店员仔细询问记者药酒是外用还是内服，并告诉记者马钱子店里不卖，“现在管得很严，进药都进不到。”店员说。
    记者调查发现，有毒中药监管比较严格，很少在市场上流通。一名店长表示，有大毒或剧毒的药物现在基本上是买不到的，有也是炮制过降低毒性了的，生品一般没有，就像西药中的精麻药品，需要申请审批，“现在医生开药也比较谨慎，一般不会随便开有毒中药，因为病人不会用，用不好出了事要医生担责。”
毒药也是好药要看医生技术
    以毒攻毒的治病效果到底好不好？邹元教授认为，以毒攻毒的观点是传统中医几千年来探索总结出的成果，具有实践性和指导性。
    陈敏教授也表示，毒药在一定的情况下也是好药，在临床中如何使用，要看医生的技术。一方面要求医生对病人的病情诊断非常准确，一方面也要求对毒药的使用剂量要很准确。要是使用剂量不当，就会出现多一点致人中毒，少一点没有药效的情况。
    记者还从多方了解到，随着人们对健康的逐渐重视，中医药市场也迎来了发展良机。很多医用的蜈蚣、蝎子、曼陀罗、断肠草的价钱一涨再涨。从市场的反应来看，这些“毒药”的医用价值也得到了消费者的认可。
毒药使用有严格规定两道关口严把剂量关
    不少人担心医生在使用“毒药”上会不会不小心把剂量开大，从而导致一定的危险。记者从多方获悉，在“毒药”的使用上，国家都有着非常严格的规定。
    陈敏教授透露，一般情况下，主治医师开出毒性比较大的药物时，首先会找科室主任或者资深专家同意认可。在患者或者医师到药房提取这种药物时，医院药房的专家们也会仔细核对和斟酌药方中的剂量使用情况。如果药房的专家们认为这名医生开出的毒药剂量过大就会拒绝拿药，并向医院领导汇报情况。因此，通常情况下，患者和家属担心的“毒药”使用过量的情况在正规医院是不会出现的。
    记者了解到，2013年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发布公告，要求含毒性中药饮片中成药品种说明书必须增加其含有毒性饮片的警示语，涉及国家秘密技术的中成药品种也在其列。专家指出，这一改变一方面为了平息国际社会对我国含毒中成药的误解，另一方面也是中药科学化、规范化管理迈出的重要一步。
    据了解，目前国家食药监总局要求注明的有毒中药成分包括28种，分别是砒石（红砒、白砒）、砒霜、水银、生马前子、生川乌、生草乌、生白附子、生附子、生半夏、生南星、生巴豆、斑蝥、青娘虫、红娘虫、生甘遂、生狼毒、生藤黄、生千金子、生天仙子、闹阳花、雪上一枝蒿、红升丹、白降丹、蟾酥、洋金花、红粉、轻粉、雄黄。
家庭与生活报记者 魏相明 邓弢